第一百六十五章:当了皇帝,就可以不帮兄弟了吗 (第1/2页)
天下无战事,仿佛又恢复了太平之景。
张氏高墙宅院里,响起朗朗书声。
张鸳一边朗诵,一边偷瞧母亲夏侯氏的神色,跳跃的明眸泛着些许畏惧。
夏侯氏执着一条竹尺,监视着她,颇有严师的风范。
张鸳惴惴不安,生怕母亲的竹尺落下。
她每日习书诵诗,却心不在焉。
清脆的声音,戛然而止。
张鸳松了一口气,这一次她没有念错,总算完成了任务。
她很期待这一刻,询问道:“父亲都不曾钻习这些,为何我非学不可呢?”
夏侯氏一时语塞,心中充满了对张飞的怨念。
身为人父,竟没有立下榜样,终日一身酒气,如何教导得好儿女?
所幸夏侯氏没有放弃,坚持教授女儿识文断字,通晓仁礼。
忽然!
堂内走进一人,袍袖翩翩,身形似濯濯坚柳,神采外耀。
“你父亲自有大才,能统兵作战,安邦定国。而你没有!”
夏侯氏一惊,起身一拜道:“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“阿斗哥哥,你来了。”张鸳雀跃道,她立即拿来一张字帖,喜滋滋地向刘禅献礼。
“这是我写的,母亲称赞我写的好。”
刘禅摊开一看,字迹娟秀清丽,舒展超逸。
比他的好看多了。
“鸳儿真厉害,假以时日,必能超越蔡琰,成为我大汉才女。”
“蔡琰是谁?”张鸳忽然聪慧好学起,看得夏侯氏直翻白眼。
完了。
这女儿白养了。
“我生之初尚无为,我生之后汉祚衰。”
“天不仁兮降乱离,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。”
刘禅朗诵了几句,一股悲怨的韵味溢出。
“她是蔡邕之女,博学多才而又精通音律,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啊!”
“只是命运多舛,她的丈夫卫仲道早亡,又被匈奴人掳掠去……”
刘禅侃侃而谈,将张鸳带入那一段颠沛流离的岁月中。
“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?”
“汉室倾轧,天下百姓也没有好日子过啊。”
张鸳心神一震,只觉得刘禅说的很有道理,但她总是有一点不理解。
那一种独特的思绪,让她迷茫懵懂。
“我不要当蔡文姬。”她目光坚定,绽放神采。
“为何?”
“我要和阿斗哥哥长长久久。”张鸳脸颊泛红,明眸顾盼,秋水盈盈。
“说得好!那咱就不做蔡文姬,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如何?”
“愿得一心人,白头不相离。”
卓文君姿色娇美,精通音律,善弹琴,有文名,又是出身蜀中。
“好啊好啊!”张鸳欢快道,一双美丽的眸子笑眯着。
刘禅微微沉吟,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爱情虽不是特别完美,但能被千古传颂,自然有其道理。
此时的观念、价值大有不同,没必要纠结、评价。
夏侯氏见刘禅三言两语,便将张鸳逗得开心,她蓦地一叹。
刘禅气定神闲,又给张鸳讲了很多故事,张鸳一双妙目一动不动,明净清澈。
“我太喜欢西游记这个故事了。”
张鸳心里洋溢着外出闯荡的迷蒙喜悦,向往着花果山的美丽景色。
斜阳映水,炊烟袅袅。有猴子在林间窜来窜去,采摘瓜果,美不胜收。
她心里暖烘烘的,笑容分外甜美。
“阿斗哥哥,你带我去花果山看看嘛,我想去。”
刘禅脸一黑,正色道:“花果山不在人间。”
张鸳泪光朦朦,翘首望着堂外。
刘禅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,她只是想出去玩罢了,哪里管是不是花果山。
“你好好听母亲的话,等我回京师,一定带你出去玩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千真万确,比真金还真。”
“好,我等阿斗哥哥回来。”张鸳挤出一丝明媚的笑意,明眸皓齿,恬静纯美。
“阿斗哥哥,你要去多久啊?”
“很快的,最多月余。”刘禅回应道。
张鸳嘴角一弯,微笑起来,掩饰内心的失落。
一个月。
时间好长。
刘禅也很无奈,古代的道路真是一言难尽,交通也是阻绝。
夏侯氏亲自下厨,准备了一桌饭菜,刘禅留下来用餐,天色已晚才离开。
次日,他收拾了行礼,向阆中行去。
道路在劳役的修缮下,已经没有此前颠簸了。
起初刘禅想骑马去,途中就当锻炼骑术算了。
关兴、张苞都出言劝谏,身为太子,就该有太子的牌面。
这也是对功勋之臣的尊重。
张飞听说刘禅要来,喜迎三十里。
“哈哈哈!”
“阿斗你总算来一次阆中了,叔父等你等得好苦啊!”
张飞爽朗地大笑着,拍了拍刘禅的肩膀。
张苞一怔,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。
父亲还被蒙在鼓里,恐怕很快就笑不出来了。
刘禅与张飞寒暄几句,便被拉着一起喝酒。
“来了阆中,就不要走了。好好陪叔父喝一杯,到时候叔父带你去山上打猎。”张飞嗡声道。
他驻守阆中后,除了喝酒打猎练兵,也没什么事可做了。
刘禅笑了笑,答应道:“好!”
张飞一愣,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。他每次邀约刘禅喝酒,都会被拒绝。
今天答应得这么爽快?
一定有问题。
“阿斗,你跟叔父说实话,是不是来坑俺的?”张飞敏锐道。
“哈哈哈,没想到被叔父发现了啊。”刘禅也不隐瞒,跟张飞说话,直来直往最好。
“说说看,到底是啥难事,能帮上忙的话,俺义不容辞。”张飞目光沉定,他何曾怕过事?
他不去惹事都好了。
“是这样的,朝廷要变迁将军们驻守的地方,父亲已经和群臣商议定了。这些年来,叔父负责镇守阆中,与父亲聚少离多,父亲心中甚是想念。”
“随着年岁渐长,父亲两鬓斑白,处理政务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。因此便想过召叔父回京,只是担心叔父的感受,这才犹豫不决。”
刘禅解释了一番,张飞已经听出来言外之意。
“这是嫌弃俺老了?”
张飞虎目圆睁,气势一振,一股浩荡的威势镇压而下。
“是父亲老了。”刘禅喟然一叹。
张飞一怔,提起酒袋,狂灌了一口,任由辛辣感冲刷了喉咙。
“大哥颠沛流离这么多年,确实心力交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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