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、陈府 (第2/2页)
“嗯?”管家愣了一下:“你说什么?”
陈迹笑着说道:“我说这里挺好的,清净,就是有点脏。”
管家赶忙说道:“前几日洛城起了兵祸,这几日小厮都在忙着打扫府中杂乱之处,没法拨人给你调配。”
陈迹深深的看他一眼:“没关系,我自会打扫。”
管家有些忐忑,不知道陈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,他将信将疑的往外走了几步: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,若老爷问起来,可不怪我。”
陈迹笑道:“放心,有个住处就不错了,我感激还来不及呢。”
管家更忐忑了,低头思索陈迹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等着自己,这陈迹出府两年,在回来时竟然令人有些琢磨不透了。
思索间,一名小厮跑至听泉苑门前说道:“管家,老爷遣我来问一声,三公子的住处安排好了没,若是好了便领他去后堂。老爷说,午饭前还有些事情叮嘱他。”
管家高声答道:“安排好了,这就过去!”
……
……
陈府后堂,上悬匾额,写着“师道尊”三个金漆大字。
左侧对联写着“穷已彻骨,尚有一分生涯,饿死不如读书”。
右侧对联写着“学未惬心,正须百般磨炼,文通即是运通”。
陈迹抬头看了一眼,拎起衣摆跨进门槛。
后堂中,陈礼钦与梁氏端坐在太师椅上,陈问宗与陈问孝坐在下手位置。
陈问宗见到陈迹,当即欣喜起身:“你终于肯回来了?难怪父亲说家中有大事,急匆匆唤我们过来。”
陈问孝歪坐在椅子上撇撇嘴:“先前还说再也不回来了呢。”
陈问宗皱眉,转头看向陈问孝低喝道:“闭嘴!”
陈问孝缩了缩脖子,不再言语。
“咳,”陈礼钦清了清嗓子:“今日唤你们来就是为了叮嘱你们兄弟三人,往后自当同心协力,莫要再有隔阂。俗话说得好,打虎亲兄弟、上阵父子兵,待我百年之后,朝中还得你们兄弟三人守望相助,旁人都算不得真心。”
陈问宗赶忙作揖:“父亲说得是,问宗一定谨记于心。”
陈迹笑着说道:“我一定好好向长兄学习,以他为楷模。”
陈礼钦看向陈问孝,沉声道:“你呢?”
陈问孝坐在椅子上,不情不愿道:“我也是。”
陈礼钦怒道:“给我坐端正些,站没站相,坐没坐相,我看你如今还不如陈迹了!”
陈问孝张了张嘴,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此时,梁氏将手中茶盏放在桌几上,开口说道:“对了陈迹,我听市井传闻,说你与世子、郡主等人一起制出了水泥之物,每年都能从那新成立的建工制备局里领到分红,此事可是真的?”
陈迹不动声色:“大娘是从何处听闻的?”
陈问孝冷笑起来:“你们太平医馆的刘曲星都跟家里说了,为了这大喜事,他家还专程摆了宴席招待亲朋好友呢。怎么,你还不想承认?”
陈迹笑道:“没什么承不承认的,此事为真,我确实每年可从建工制备局领到两千五百两银子。”
“多少?”陈问孝腾的一下站起身来:“刘曲星只能领几百两,为何你能领这么许多?”
陈迹闭口不答。
梁氏温和的笑了笑,转头对陈礼钦说道:“今日突然想起此事,也是心中有所担忧。少年人喜欢玩耍,陈迹先前又闹过赌博一事,如今好不容易迷途知返,妾身担心他手中钱财太多,又糊里糊涂酿成大错。”
未等陈礼钦开口,梁氏继续说道:“老爷,陈迹如今浪子回头殊为不易,正是埋头苦学之时,万万不可再让他染上恶习。妾身是这么想的,陈迹且将这笔银子寄存在陈府公中,妾身不去动它,陈迹需要银两了,可来报备支取。待他考中功名,妾身再将所有银子一并给他。”
陈礼钦若有所思,少年人手中钱太多,确实容易染上恶习。
他余光瞥向陈迹,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自己这儿子刚刚回府,若是突然要求对方将这么多银子拿出来,保不齐对方又负气走了。
而陈迹很清楚,自己这位嫡母不是要图谋他的银子。
两千五百两虽多,可对洛城同知来还不算太诱人。更何况,陈礼钦可不是普通的同知,陈家树大根深,怎会缺钱?
梁氏说这些话为的便是再次气走他。
诡异又凝重的气氛中,陈问孝忽然说道:“父亲,我觉得母亲说得没错,若是陈迹以前没有那斑斑劣迹就算了,现在有前车之鉴,万万不可将银子留在他手里,这也是为了他好。”
陈礼钦思虑再三,抬头看向陈迹:“你觉得如何?”
陈迹笑了笑:“大娘思虑周全,自无不可。”
话音落,却见一小厮跌跌撞撞跑了进来,奔跑时,险些被院中砖缝绊倒:“老爷,不好了!”
陈礼钦面色沉了下来:“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,天还没塌呢!”
小厮站在门外,面如土色禀报道:“老爷,门外有阉党前来,自称是密谍司的皎兔和云羊!”
陈礼钦腾的一下站起身来:“什么?谁来了?”
“皎兔和云羊!”
陈礼钦身子晃了晃。
他心中一直有块心病:先前他给冯先生写下的讨贼檄文,至今还不知所踪。若是那封讨贼檄文让阉党拿到,他便要与刘家同罪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