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 (第2/2页)
冰凉的药膏触碰到肌肤,长夏禁不住微微一抖。阿寻亦为之一愣,旋即,他那温润的眼眸中满是疼惜,柔声道:“阿姐,会有点痛,我轻点儿。”
长夏眼珠轻轻转动,凝视着阿寻,心中五味杂陈,愣了片刻后,终是轻叹一声:“罢了,你擦吧。”
此时,周围将士们的操练声震耳欲聋,呼喊声此起彼伏,与兵器碰撞时发出的金戈交鸣之声相互交织,响彻这军营的夜空。军营的夜晚,本应是静谧而孤寂的,然此刻这般热闹喧嚣之下,却隐隐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孤独,仿若繁华背后的落寞阴影。
长夏自幼便在这军营中摸爬滚打,成长于刀光剑影、号角连营之间,不想今日竟对这熟悉的孤寂氛围有了些许陌生与不适之感。
良久,阿寻放下手,仰望着那繁星闪烁的夜空,赞叹道:“阿姐,你真厉害。”
长夏一时未反应过来,下意识问道:“什么?”
阿寻将药膏仔细放好,两人并肩坐于台阶之上,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浩瀚夜空之上,繁星点点,仿若璀璨的宝石镶嵌于天幕。“没什么?就是觉得,阿姐真了不起。”
长夏闻得此言,心中泛起一阵苦涩,沉默不语。她暗自思忖,自己有何了不起之处?此次之事,不就摔了一个惨痛的跟头,狼狈不堪么?
许久之后,长夏缓缓起身,轻声说道:“好了,走吧。”言罢,她率先迈步,阿寻亦随之起身,相伴而去,身影渐渐没入这夜色笼罩的军营之中。
刚回到王府之时,便见瑞羽神色慌张地奔了出来,眉梢眼角尽是焦急之色。待瞧见长夏,那眼中的忧虑如潮水般汹涌:“九和不见了。”
“何时?”她的声音冷冽,似能凝霜。
瑞羽忙不迭地应道:“今日午时便没了踪影,至今未归。”
“可有找过?”长夏追问,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。
瑞羽无奈地摇摇头。
恰在此时,长夏并起修长的手指,青色的灵息如灵动的蛇,在指尖蜿蜒缠绕,散发着幽冷的光泽。
“王......王爷。”一声微弱的呼唤传来。
众人惊愕,猛地回头,只见九和如一片残叶,在风中摇摇欲坠地走来。她的身躯摇摇欲倒,一身衣袍破碎褴褛,沾满血迹,几近成了布条,勉强挂在身上。原本粉嫩的肌肤此刻惨白如纸,透着令人胆寒的青灰色,唯有那斑斑血迹刺目惊心。
长夏心中猛地一震,仿若被重锤击中,一个箭步上前,将九和紧紧搂入怀中。“谁干的?”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愤怒与心疼,恰似暴风雨前的沉闷雷声。
九和如断了线的木偶,虚弱地倒进长夏怀里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气若游丝地说道:“王爷......五王爷...有问题.....他有问题......”话未说完,一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,溅落在长夏的衣衫之上,那温热的鲜血仿佛炭火,烫得长夏的心一阵剧痛。
长夏迅速挥掌,灵息如潺潺溪流,缓缓涌入九和的身体:“我知道了,你莫要再说话,先回去休息,先回去休息。”
九和的伤势极重:她的灵力消失大半,体内仿若成了毒的巢穴,各种毒素相互交织缠绕。那些毒如阴险的鬼魅,沿着经脉肆意蔓延,不断侵蚀着她本就微弱的灵力。它们紧紧盘踞在她的妖丹周围,一点点啃食着妖丹的光芒,似要将其彻底吞噬才肯罢休。她背后的翅膀被人残忍地生生折断,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断骨茬,鲜血淋漓,惨不忍睹。双手的手指骨也被根根敲碎,手指无力地耷拉着,肿胀变形,青紫交加,每一寸都透着钻心的疼痛与无尽的折磨。
这般惨状,令长夏心中寒意顿生,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,而那股无端的怒火则如火山喷发,猛地在心中熊熊燃烧起来。
这些下作的手段,不正是当初那些人对待自己的么?
“小长夏,你叫我来所为何事?可是想我了?”祭司那独特的慵懒痞气的声音,仿若一阵不羁的风,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悠悠扬扬地在门外响起。
长夏此时全然顾不上手上淋漓的鲜血,那刺目的红色顺着指尖不断滴落。她猛地起身,几步上前,伸出沾满鲜血的大手,一把揪住祭司的衣领,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。
“哎哎哎,血,我这刚穿的新衣服,别给我弄脏了。”祭司高声叫嚷着,然那声音虽透着几分不满,却也只能乖乖地任由长夏如拎小鸡般拉着走。
“你受伤了?”祭司话音刚落,目光便越过长夏,瞥见了躺在床上、气若游丝的九和。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紧闭,面色惨白如纸,唯有嘴唇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紫。
“我去,这小姑娘怎么了?我记得这个小鸟是你的人吧?”祭司一边说着,一边靠近床榻,目光在九和身上仔细打量。
长夏神色冷峻,犹如寒夜中的孤星,肃声道: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一定要把她给我治好。”言语间,似有凛冽寒风呼啸而过,令人不寒而栗。
祭司虽嘴上调侃,然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。他缓缓靠近床榻,伸出手轻轻搭在九和的手腕之上,凝神探查。片刻后,他微微凝眉,抬眼看向长夏,那眼中的疑惑与震惊如流星般一闪而过,似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棘手之事。
“放心吧,我能救活。”祭司最终还是给出了承诺,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。
长夏闻得此言,心中稍安,直接道:“阿寻你看好她,瑞羽跟我走。”
祭司看着仍在愣神的瑞羽,挑了挑眉毛,道:“愣着干嘛?她要去打架,你还不赶紧跟上。”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,却也有对即将发生之事的隐隐担忧。
瑞羽这才如梦初醒,急忙快步追了上去,只留下祭司独自守在九和的床前,屋内一时间静谧得只剩下九和微弱的呼吸声........
元川昙真是欺人太甚!真以为老子拿他没办法是吧?